不是一个说书人

小子初来乍到,烦请各位看官喷的时候,给小子留点情面

方糖

语音打字,有不少错别字,自己改了点但不一定改全了,小子也知道方糖是近代有了砂糖后的高级加工产品,比白砂糖好,古代也没有,小子用这个糖只是觉得这个糖的名字好听而已。

咱初来乍到,还请各位看官喷的时候给小子留点薄面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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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位好,我是一位说书人。人们常说我衣上有风尘,气质非凡,口若悬河像一位江湖侠士,再不济也是个纵横家,但其实认识我的就知道我就是一个穷说书的,一身衣服有些破烂补丁摞着补丁。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家当也就一套体面一点的衣服,那套衣服我时时贴身带着,有时裹在胸口上,有时藏在裤子里。也就只有说书的时候,我舍得把它拿出来穿。每天拿个曾经装过酒的葫芦里面装满水用来聊以自慰,告诉自己这是酒,你问我为什么不买酒喝,买不起啊,我甚至连买馒头的钱都都出不起。我是有一个说书人的工作,但是像我这样的像我这样被称为戏子的人,在三教九流中都是下三流,吃饭的钱也完全看观众老人的心情,心情好了给我几个铜板,心情不好就一个铜板也捞不着,我也没有办法,毕竟瘸着一条腿,我谁也打不过,没法强求人家不是。

偶尔在我的听众中会出现几个风华绝貌的女子,那我看见这些唇红齿白星眸皓齿的女子的时候,心里不是喜悦也没有半点淫荡之情,有的只是一片悲痛,因为越看看这些女子,我就越能想起那个她。

 她的故事我已经在书里讲过不知道多少遍,但是既然你们在这儿,再讲一遍也无妨吧。

当年兵荒马乱的个国之间纷争不断稍,有些摩擦就演化成了战争。我是高粱子弟,这是大陆北方,所以人们有时候也管这叫,北凉。北凉大概气候偏冷吧,毕竟我也没去过南方,不知道他们那边是个什么熊样子,我们这儿每年能冻死那么几户人家,也应该算是冷了吧。北凉地方不大,约莫着也就20来座城池吧,整个北凉4万万同胞骁勇善战,好战,硬骨头,所以北凉也战火连天,同样也苦了黎民百姓。

我出生的那一年,北凉发生天灾。我所在的那个城叫青城,那一年青城颗粒无收,青城人民被逼的粮尽食马牛,马牛食尽食雀鼠,雀鼠食尽了,便食人。整个北凉几乎都是这个状况,持续了近三年。我姓徐叫平安,城内粮食尽我母亲割下自己的肉给我吃,近些年来听说邻居家的母亲把自己三岁的乳儿就是锅中烹煮了,现在想想,有些后怕,真庆幸我母亲当年是个善良的人。此后不久粮食丰收,我们终于挺过了那一段饥荒的年代,即使有了粮食但日子依旧不是那么好过,大米面粉这里细粮是想都不用想了,能靠的就只有谷子。那时候人们饭都吃不上,就更不用说打仗了,那几年是北凉少有没有挑起战争的日子,也是我最安稳的一段日子。

跟我同村的有小女孩儿,我不知道她的名字,我只是管她叫丫头。每次出来玩,他都会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摸出一块儿用一层一层油纸包裹住的方糖,拿出来让我舔一口,让我发誓就只舔一口,但我每次都会轻轻的咬上一块儿,之后他便又羞又怒,发誓下一次再也不拿给我糖,我看着她的样子,这些都可爱好笑又让人怜惜。过了几日,我们在村头又再次玩耍的时候,她照样会在布袋里摸索一阵,拿出一大叠厚厚的牛皮纸,能与她在村头玩耍,是那个艰苦的岁月,以我最期待的便是与他玩耍的时候。现在想一想,即使在鼎盛的时候,吃过那精细的白糖,也不如这方糖好吃。

就这样我们慢慢长大,我时不时拿她来开玩笑,看着他那气恼的样子,看着他那血红的脸颊,看着他那握紧的小手,我就越发欢喜,有时候捉弄的过火了些,她的眼角会泛起一抹晶莹,这时我变心疼不已,急忙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,然后笑嘻嘻的说:“嗨呀,别生气啦,下次不会了,下次我给你带糖吃。”这时候她便会咯咯咯咯的笑,满脸通红,我也在一旁嘿嘿嘿的傻笑着。这是我最甜蜜的一段日子。

但好景不长。那年我20她18,北凉又开战了,与北洋诸国联手对抗南蛮。我正值壮年,所以被抓去当了壮丁。我离家时他两眼泪汪汪的,让我看了心里直发痛,我说:“你可别哭,哥我是去参战立功的,不是去赴死的,哭了可不好看了”小丫头片子这才揉了揉红肿的眼睛,擦去泪水,但泪又流了下来。看不下去了,解下头上发黄的白发带,上面绣着三个字,徐平安,把发带塞进她手里,转过身去走上马车,喊到:“等我”便让车夫驾车走了,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,猛然转过头用尽毕生的力气喊道“你叫什么?”她也朝我喊了一句,但我没听清楚,我起身想要跳下马车,但被一个人抓住了。那是个老人,他说:“等打完仗回来再说吧,不迟。”我努力想要争夺他的手,但是我做不到被他死死的抓住,瞬间我没忍住哭了出来,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哭,但不是最后一次,是倒数第二次。

此后跟着北梁军南征北战,我的战友死的死伤的伤,单是行军路过逝去战友家门,听见他们亲人嚎啕大哭的次数我就已经数不清了。别的男孩儿认为战争是男人的浪漫,为了信仰战,为了家国战,为了民族战,而唯独我是为了那个丫头而战。我每天夜里都在天上数星星,心想等我数完星星以后,我就能回家了,但我每次数星星的时候总会留着那么一颗不数,那是北极星,指向家的方向,可悲的就是知道家的放向,可就是回不去。我们跟着我们的王,向南走去,节节胜利。一位老兵告诉我:“别的军队打仗,他们是走为上策,将减少损失最有,而我们北凉军呢,战,则死战”因为一直是我们追着他们屁股打,所以第一年我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,到第二年,局势开始变化了,南蛮诸国开始联合起来,我们也开始尝到了失败的滋味,最苦的一次是在秦岭那一带,我们的王,腰挎金刀,披银甲,亲自带头冲锋,杀声满天,10万北凉军齐唱煌煌北凉军歌,气势如宏;北凉王菲亲自擂鼓出军,10万北凉男儿视死如归,唯有我,心心念念那丫头片子。那场大战我们赢了,杀敌四十万,十万人仅剩下不到一千人,我有幸活了,却失去了条腿,被送回了家乡。

我内心的情感十分复杂,回到家乡见到丫头片子固然是好事儿。但是当我想到那丫头片子看到我这条断腿而哭泣的时候,我就不知何去何去何从了。

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回到家乡去找我的丫头片子,再回到青城的路上,我买了辆马车,买了红盖头,买了牌匾,买了对联,买了红线,蜡烛,胭脂,花黄,发簪,红裙,红鞋,买了一肚子兴奋还有一包方糖。

终于时隔两年回到了家乡,看着青城,真有些感慨了。先回到家中相机了,好好吃了一顿团圆饭。你去找下好的媒婆去给我说媒。当媒婆问起我你方的名字的时候,我愣住了,哦,我还不知道名字呢。有时候我们打算先去小丫头把名字问清楚。

我到了丫头门前,把拐杖往地上一插,整了整衣衫理了理头发,咚咚咚敲门三下,欢快而愉悦。看的出来的是丫头的母亲,她怔住了,好一会才对着满面笑容的我说:“你走吧,她已经走了一个月了,为了去找你。”

说罢她无情地关上了门。我开始后悔了,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遵守承诺给他一块儿方糖;后悔当初为什么总是弄的她哭,不多逗他笑笑;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早些回来?后悔为什么就没有写一封信给她。但我没有哭,我疯了似的拄着拐杖向城外跑去,这都忘了可以骑马这一说。走了百余里,被一颗石子绊倒,两个拐杖远远的飞了出去,飞到了河里被水冲走了,没了拐杖我便爬,把手插进泥土,把身子拉过去,再把手伸出去插进泥土……如此往复,两只手满是鲜血也不管不顾,直到全身瘫软倒在地上。我仰着头看着天,数星星,还是迟迟不敢数那最后一颗星,哪怕我已经到了家乡,最后我被村里人发现倒在泥中,我娘甚至看见我当场就嚎啕大哭,还喊着:“我 的儿啊,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。”但我并不想去理会什么。

后来不知怎么的,北洋军联盟,被南方诸国打得节节败退,如断脊之犬,后来我们输了。我们见了各种各样不平等的条约,黎明百姓的生活又回到水深火热之中,也就差一点到那人吃人的境地了。自从说了以后南方的人在北方肆无忌惮。看见女的就抓,看见男子不服的眼光就打,杀,好在我北凉男儿血气方刚,也没多少人愿意来北凉惹事。可我一想到那丫头有可能被南方人掳走我就后悔啊。后来我就一直等啊等。头两年还抱着希望,希望他能自己走回来,还会把那些红绸缎拿出来擦一擦;再过两年我给你把那些红盖头啊,红裙子呀,都先收了起来,等他回来再拿出来,两年之后又两年,约摸着一共过了八年了,这八年里父母都去世,她还是没回来;这八年里,她父母也去世了,她还是没回来,这八年里,邻居又烹了自家种,可她还是没回来。那个丫头她终归没有回来,我绝望了。我决定远走他乡离开这满是与她回忆的地方,我走过村头,走过山岗,走过田野,走过流水桥旁,然后离开了这生我养我的故乡。

我到了江城,开始做起了说出人的工作,这些年来也攒了不少家产,这本够我悠闲一辈子,哪怕再遇上那么几年饥荒,唯一不幸的是,如同其他混蛋一样,吃喝嫖赌样样都干。

一日。我在青楼花天酒地的时候,四处张望的时候,看见了一条被脂粉染上颜色的发带写着徐平安飘扬着。我有些痴傻,等那人走远了我才想起了喊一句“丫头!”旁边的人对我骂骂咧咧可她就是没听见。我急忙向老鸨打听,老鸨说她是当年捡回来的逃荒者其中一个,长得水灵,就留下了。我对那老鸨说:“我要她,叫到房间来”说完把身上的钱都扔给了那老鸨。

回到了房间等待。许久后那丫头推门进来低着头,羞红着脸。我玩味地叫了声:“丫头”她抬起头来看到我,一下子泪水就涌了出来,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摸一摸,发现没有糖了。我的泪也涌了出来,笑着骂她:“傻丫头”然后掏出一大块方糖给她,她拿过方糖,羞红了脸说:“我不叫丫头,我叫芳唐”我笑着说:“好嘞,丫头”

我花光了所有积蓄把她赎出来了,那一夜我们什么也没干,她就躺在我怀里仰着头我们数星星,把天上的星星数了一遍又一遍,把之前没有数过的一齐补了上。

过了几年有人与我共黄昏,有人问我粥可温的日子可现在战胜了的南方蛮子,就像当年我对他那样对待我们。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我们每年交上几两的白银当做保护费才免遭此难。但即使交了保护费也只是不会惹上无端的是非罢了,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,丫头被抢走了。我疯也似的跟南方蛮子在地上厮打,但我根本打不过,所幸有几位北梁好汉把我救了下来,让我免遭死罪,但是丫头还是被他们掳走了。

北凉人民从不屈服,我花了家中最后的一点积蓄,买了张大鼓,在北凉的街道上敲了起来,大声喊到“煌煌北凉百年不败,巍巍男儿屹立不倒。兄弟们站起来吧,站起来,让杀声满天,让血染北凉大地,让蛮子在北凉长眠,刀枪剑戟,斧钺钩叉,锅碗瓢盆,能拿起来的都拿起来,是北凉汉子的,跟我走”这些话出乎意料的有些作用,江城上下,顿时一片悲凉的怒吼,啊,这都是跟我一样是去心上人的男人啊,我们一群人冲向了南蛮子军营,他们那时正在歌舞升平没有什么防备,我们才趁机偷袭了他们,凭着一些农具,跟他们这些制式刀剑拼个你死我活。南蛮子的血竟然整个江城黄土。

我冲进关押女子的军帐里,丫头她,浑身精光,胸口上插着一柄刀。我大喊一声:“丫头”她颤巍巍地说:“我叫芳唐,不叫丫头”我也颤巍巍地说了句:“好,芳唐你等着,我去找人救你”说完我跑出军帐外叫人,等我回来的时候,她的眼中已经失去了色彩,手里拿着一块方糖。我把糖,放进嘴里,我知道这是给我的。我那天忍住了没哭,因为丫头看到我哭她也会哭,她哭了我就更心疼了。

后来我又离开了江城,来到这白城当个说书人,也不嫖不赌了,随身带着她的骨灰盒,也没那脸再去这些地方花天酒地了。

过了几年,听说是我们北凉打了回去,不过也没差,反正日子过得都不顺畅,百姓一个个也都吃不上饭,离吃人的境地,也就就隔着那么些野菜和救济粮,而我晚上数星星的习惯还是改不掉,唯一不同的是,现在只爱数那北极星,就是呆呆的看着,心里默默念着数,想着:到家了,到家了。我说书人的工作,也不好养活,这乱世,没几个人有闲钱大赏,偶尔碰上一两个富商,我才能吃上那么一段时间,再后来就到了现在。

各位老爷,觉得好,可莫要忘了给小子一些赏银才好。

——the 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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